徐东林|中国厦门市油画产业协会学会-厦门市油画产业协会艺术的殿堂

徐东林

现任: 中国厦门市油画产业协会学会理事
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
江西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
江西厦门市油画产业协会艺委会主任
国家一级美术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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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与生命

作者|英易发布于:2009年06月11日

看徐东林的画好像在看一段历史,既是中国现代艺术的历史也是他自身心灵的历史。徐东林的画离不开乡土,但是在他的每一个阶段,乡土都有不同的意义。中国的很多艺术家都是从现实主义起步,徐东林也不例外,早期作品就是乡土现实主义。乡土可以是题材,也可以是经验。说是题材就是把乡土作为表现的对象,中间有着主体与客体的距离。乡土现实主义后来演变为商业化的风情画,大多由于这个原因。说是经验,那即是说乡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,乡土不只是他要表现的题材,而是他的生命的对象化,题材中融入了他的生命,当他表现了乡土的时候,也表现了他自己。徐东林应该就是这样的。他的早期作品《金舟》(1984)正好是乡土现实主义盛行的时候,但他没有追求那种很写实的“乡土”,画面上增加了很多形式的因素,平面化的空间、装饰性的颜色和线条的造型,都反映出他对形式的关心更胜于内容。他后来艺术的发展也是循着形式的路线,而没有局限在现实主义。但是这不等于乡土对他没有意义。     其实,乡土是徐东林不变的精神,他更注重的是形式的表现力,如果乡土是客观的对象,他要表现的是对象内在的真实,这种真实也就是他的主观投射。在徐东林的作品中有 一种梦幻的感觉,他确实也画了一些梦的题材,如《夜梦倒影》。画面的房子都是斜着的,沉重的轮廓和暗夜像梦魔一般,汽车的倒影成了毛驴,……¨。梦的表现是表面上的,梦的深层是被遗忘的记忆。徐东林的画就像在寻梦,而且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景的真实越来越变成梦的真实。梦的真实也就是自我的真实。梦的真实在于潜意识,梦的表现有两种方式,这两种方式在徐东林的《夜梦倒影》中都有所体现,一个是对梦境本身的描述,压抑在潜意识中的记忆在荒诞的形式表现出来,如 《夜梦倒影》中的汽车与毛驴。汽车是毛驴的替代,是现代文明对自然的替代,对于徐东林来说,是对童时记忆的替代,那种自然的、亲切的、有生命的运载工具,被钢铁的、冷漠的、非自然的东西所替代。这当然也是一种象征,自然离我们远去,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消逝在远去之中。甚至还可以想象,毛驴是徐东林儿时独特的记忆,这种记忆可能被遗忘了,而在汽车这个现代文明的怪物的刺激下,被遗忘的记忆以特别的方式在梦中浮现出来。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这样的记忆,都有这样的梦的荒诞回归,但在徐东林这儿,不仅是他有效地表现出来,还在于它被化解到他的形式中。这就是另外一个梦的表现,它表现的不是梦的幻境,而是无意识对于作画的支配作用。在某种意义上说,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。徐东林的画是有生命的,在他的颜色、笔触和构图中,都能感受到他的生命的投入。米罗是这种超现实主义的代表,他那些抽象的图形充满着童年的记忆,夏夜的星空、无边的橄揽树林和山坡上的教堂,……¨。当他提起画笔的时候,这些记忆会融入他直觉的表现,他那些尽管是抽象的形式就具有生命的表现力。徐东林的画不是那么抽象,也不是单纯的梦幻,他不追求漂亮的颜色,也没有强烈的色彩对比,笔触和轮廓总是他最有力的手段,倾斜的地平线和房屋不是有意的构造,而是在笔触表现中的无意识显现。看到徐东林的那种黑色的轮廓线,很容易想到法国画家鲁奥的画法,鲁奥在野兽派画家中是很特殊的,他没有野兽派惯常的强烈色彩,总是用浓重的黑色轮廓概括形象,那种黑色中包含着精神的因素,也就是那种信仰的力量和感召。徐东林是否受到鲁奥的影响,不得而知,但在形式中蕴含的精神性却是很相似的。     徐东林对形式的追求应该不是为了单纯的审美,尽管他的早期作品有装饰性的形式感,而一旦真正进入形式的时候,反而是对规则和形象的破坏。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支配他   的形式,这只手就是乡土的深情。乡土的深情不是风情,而是置根于泥土的原始。在他的画中不是没有风情,村庄、水乡、门神,等等,表面上看,这些东西部是描绘的对象,都是客观的存在,实际上,它们都是他的形式的本源。对于艺术表现来说,原始性意味着两个方面,一个是人的自然本质;其天然的个性、性格、意志等,与它对立的是学院的异化,最强有力的艺术表现总是从这中间显现出来。另一个是自然的野性,对立于文明的异化,在乡土、民间、民俗等文化现象中保留最多的原始性特征,回归原始也就意味着人性的复归。徐东林的乡土深情就是在乡土中找到了自然与自我的关系,在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表现乡土的时候,就是把由乡土孕育的生命的力量,那种原始的野性投射在对象。传统的东西不会自动地具有原始的表现力,反而会在通俗的趣味下变成风情化的玩物。原始主义是一种现代主义的风格,这种风格可以从原始艺术中习得,但最重要的是从自我的原始性中生成,这种原始性既天然的野性,也有环境的造就。徐东林的风格看起来那么自然,确实是两者兼而有之。他从乡土中获取艺术的生命,乡土也从他的艺术中获得生命。也就是说,从乡土中体现的文化的积淀和历史的深沉,都从他的形式中表现出来。徐东林总是要回到他的故乡,他在这个精神家园中寻找精神的力量,童年的记忆与自然残存的魅力为他的艺术增添活力。但是他并不是把自己局限在个人记忆之中,他把这种个人记忆及其特有的形式放大到集体的经验与表现。如他画的石窟那样的题材,从大处看,他是想表现历史与文化中永久的精神,很多画家都有过这样的尝试,但大多数人都被对象所左右,像临摩古画一样,被对象的形式牵着走。徐东林则是把对象符号化了,用自已的方式来解读古典,或者说,他抓住自己对对象的感受,表达的是他的观照,而非对象本身。这样,他自已的形式浮现出来,他可能受到某种风格和观念的启发,但他挖掘了自我,从他的原始、他的童年、他的成长经验中找到的形式,因此,这种形式是不可替代的。形式不一定是刻意的创造,徐东林的画告诉我们,那个梦幻般的世界是从他的生命中,从他生命的无意识中产生的。所以,他的画真诚、自然、朴实,但不失动人的魅力。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易英